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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虎集团连载周垂虎三十四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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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水到渠成的成功

#周垂虎#选择自主择业,令很多人大跌眼镜。

有人说,他是受了黎诗斓夫妇的刺激。黎诗斓却说,我太了解周垂虎了,他选择自主择业是谋定而后动,他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。

黎诗斓说对了。

周垂虎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二十一年,从士兵升到了正团。他热爱*营,热爱第一*医大学。然而,裁*与转业的大趋势让他不得不考虑离开部队了。

“我问过你们院领导了,你可以留下继续干。”岳父对周垂虎说。

“留下也好,转业也好,我们都能过。你想怎样我都支持你。”妻子总是这么善解人意。

“服从*和国家的需要吧。”周熙甸从老家打来电话。

周垂虎很感激岳父的关照,也很感激妻子的体贴,但他听从了老父亲的意见:服从*和国家的需要。

如果留在部队,他很有可能往师级甚至更高的位置走。毕竟,他才三十多岁,已经是拥有无数荣誉称号的老资格的团职干部了。如果转业,那就进入广东省或广州市的**机关,为地方建设做贡献。

省*府*策研究室、省公安厅等几个部门的领导向周垂虎的岳父表达了要人意愿。

然而,一个新的*策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。

二零零一年初,中共中央、国务院、中央*委颁布实施《*队转业干部安置暂行办法》。这办法将*转干部由过去单一的指令性计划分配,改革为计划分配与自主择业相结合的新方式。

周垂虎敏锐地捕捉到“自主择业”这个前所未有的新词。

“*和国家提出‘自主择业’,各级对*策的解读很多,有三点引起我深入思考,”周垂虎在夜风中陪岳父散步,一边向岳父汇报自己的想法,“第一,部队留不了这么多人,但部分地方很难接受和消化这么多*转干部。大家拼命往广州深圳这样的发达地区挤,广州深圳哪里受得了?这不仅是几个城市面临的难题,而是国家面临的难题。虽然省*府*策研究室、省公安厅这样的好单位在抢我,但我知道那是靠着您的关系。第二,身份取向正在不断淡化,成就取向正在不断形成。‘官本位’、‘拼关系’这些传统的思维模式正在逐步解体,‘靠本事’、‘求发展’的思维模式正成气候。第三,如果去地方**机关,虽然我相信自己能干好,但是,从科级干起,熬个局级、厅级又有多大个意思?我相信自己能在社会上有所建树。万一失败,那也只能说明我周垂虎没本事,活该!”

老岳父是专门从武汉到广州来过春节的,他喜欢南方温润的冬天。晚饭后,周垂虎陪他在第一*医大学的大院里散步。听到周垂虎的话,岳父停下脚步,看了看女婿,他想起了近几年来麒麟大厦的跨越发展之路。

麒麟大厦是第一*医大学的招待所,原先只对内,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,麒麟大厦开始对地方开放,搞餐饮,搞住宿,它实际上成了部队办的一个酒店。这酒店八层楼,一楼是湘粤菜,二楼以上是客房,面积总共有上万平方米。原先只对内时,不讲经济效益,现在对外营业,年年亏损。有人议论,这还是个知名大学呢,还是高级知识分子管着呢,就算是个白痴,不要经营,只要把这一万多平方米出租给人家,就算一间房一个月收一毛钱租金,也不至于亏损啊!这话传到学校领导耳里,学校领导又气又无奈。这时,研究生部部长向学校领导推荐了周垂虎。

“周垂虎这人能写书,能写文章,也能带队伍,”学校领导问部长,“他搞过酒店吗?”

“他没搞过酒店,但这个周垂虎凡事肯动脑筋,做事实在,他应该有办法。”部长语气很肯定,其实他心里也没底。

学校领导有些犹豫:场地出租是下策,那等于是被议论所逼,承认校内无能人。承包给人也不好,人家为了赚钱可能涉***,那是大问题。可是,选贤却不知贤人在哪里。

既然研究生部部长说得这么肯定,那就让那周垂虎试试吧。

周垂虎于是走马上任。

他上任之前,特意几次把老家来的客人带到麒麟大厦吃饭、住宿。当然,几次请客都是他自掏腰包的。

他很快发现了问题。一楼的餐饮卖相不好看,味道也不好,同样点一份攸县香干炒腊肉,昨天一大盘,今天缺一半,价格却一样,青菜也没洗干净,一嚼一口沙。住房有异味,服务员比首长还牛,要个烧水壶还得叫半天,还听到楼上楼下的女服务员隔楼吵架。明明有很多客人住,结账时问服务员,却只有他开的房需要交钱,因为其他人是“熟人”。

周垂虎虽然没搞过酒店,但他是后勤管理的专家,他很快列出麒麟大厦经营上的一堆症结。

他重新安排了麒麟大厦人员架构,把人员分成前厅部、餐饮部、客户部、康乐部、商品部、销售部、保卫部、水电工程部等,定人定岗定责,然后安排了培训课,请来花园酒店的管理人员给员工们上课。

试运行期间,根据实际表现和客人投诉,他解聘了两个服务员和一个厨师,然后,他聘用了来自花园酒店的资深员工。

那年底结账,麒麟大厦实现营利一百二十余万元,光是商品部卖食品和过期*衣*鞋就赚了近八十万。餐饮部名声大振,学校领导搞接待,也拉到麒麟大厦来吃特色菜。康乐部也是生意兴隆,深圳珠海的人都特意前来尝试“权威*医足疗”。

“如果自主择业,你准备搞什么?”岳父慈爱地问女婿。

“当然是做生意,但应该服务*和国家的需要,不图钱,首先要考虑为人民服务,”周垂虎回答,他担心岳父要操心生意本金,便补了一句,“慢慢来,不求多赚,一年总比拿死工资强。”

岳父默默地点头。

周垂虎真的选择自主择业了。

他脱下*装前,黎诗斓给他打了一个电话。

黎诗斓问他需要多少钱,周垂虎说一分也不需要。黎诗斓不信,也不依,她说,就算她入股嘛,她以钱入股,周垂虎以智力和人力入股,周垂虎还是不干。

周垂虎问她在海南过得怎么样,她叹了口气说,现在想开了,男人有钱就变坏,她反正现在不缺钱,总能找到快活。

在周垂虎的追问下,黎诗斓道出了实情。卢总的钱越赚越多,但回家越来越少,后来他干脆提出离婚,儿子归她,给她母子一人一千万,她没同意。现在卢总在外面养了二奶三奶四奶,还生了一大堆子女,到底有多少,她不想知道,也没过问,总之她不肯离婚。现在她钱够花,人却空虚。

“存银行只有点小利息,交给你钱就能生钱,他能赚,你比他更能赚!交给你,我放心!”黎诗斓在电话里说。

“谢谢你,钱你自己拿着。我能赚钱,但我不是为了赚钱。”周垂虎对着话筒说出了心里话。

“啥意思呀?不为了赚钱是啥生意啊?”黎诗斓似懂非懂。

周垂虎并没有完全想好。他想在校门外开一家书店,因为他听师生们说,校内校外的书店好多都在卖盗版书。

那时候的盗版书质量差,不像后来的盗版更新换代做得比原版还原版,那时候的盗版书意味着错漏百出。一本医学参考书,ca印成cu,3印成8,水印成木,天麻印成大麻,这不是害人命吗?

他想开一家专卖正版书的书店。

岳父不赞同,他说:“我以前种过田,有一个种田的道理,你爹应该也知道——两丘稻田挨在一起,你家的稻田不打农药,别人家的稻田打农药,虫子就都转到你家稻田里,你家就别想收谷了。”

周垂虎明白岳父的意思,人家的盗版书打扣卖,他的正版书打不起价格战,生意就会差些。

差些就差些吧,反正也不指望通过书店赚大钱。先积累点资金,以后再说吧。

妻子吴明想到了一个点子,但她猜想周垂虎八成不会同意。听他说准备卖正版书,她才忍不住把她的点子说出来:“这些年麒麟大厦卖过期*衣*鞋,老百姓对*装那么喜爱,衣鞋供不应求,商机巨大,反正这门路当初就是你想出来的,何不把生意拉一点过来,一年稳赚几万?”

周垂虎一听,直摇头:“麒麟大厦是学校的,赚的钱是公家的,怎能做这种事?”

“麒麟大厦卖,不是为了帮助消化学校的过期货嘛。咱们帮学校卖,不也是为了帮学校赚钱嘛。再说,咱们卖少量的,大头还放在麒麟大厦嘛。”

“那也不行。咱不动那心思!”周垂虎斩钉截铁。

于是,周垂虎开始朝办书店用力。

校外有一些门面转租,只要肯出价钱。万事开头难,最根本的难题是资金。

家里实在是没钱。去年在校外买了一套商品房,搞完装修,买了家具电器,不仅没余钱,还欠着岳父母的钱。于是,周垂虎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爹娘和姐弟们,吴明再找父母借了点。

这时,家乡的老同学瞿晓宏又来了。

司法所只有三个工作人员,另两人知道,周垂虎在广州的部队,热心家乡公益事业,跟瞿晓宏是同学,因此,只要是跑广东的事,都交给瞿晓宏办。

司法所很穷,基本上没有出差费,除了去广州的火车票以外,其他安排基本上都是周垂虎包了。每次到广州,瞿晓宏的吃、住都由周垂虎安排,周垂虎还得帮他买回湘的火车票。周垂虎上任麒麟大厦总经理之前,瞿晓宏当过两回“小白鼠”,被周垂虎安排在麒麟大厦试吃试住。

这次,瞿晓宏又来了,周垂虎让他睡自己家里。

瞿晓宏是来处理一件交通事故的。武潭镇白田村有个农民在广州打工多年,几天前被撞死在白云区某城中村。当时与死者同行的老乡讲,肇事摩托车无牌照,撞死人后,肇事者把摩托车一扔,人跑了。

瞿晓宏来广州后,找当地司法所、派出所和交警大队,找不到肇事人,没办法,只得说服死者家人,家人同意先把S体送火葬场。

死者家是贫困户,一分钱也拿不出。那天晚上,瞿晓宏回到周垂虎家,周垂虎问事情的处理情况,瞿晓宏如实告知。周垂虎立即说:“我出!”

瞿晓宏算了一下,烧S体加骨灰盒,大概要两千块。

“买了寿衣没有?”周垂虎从柜子里拿出两千块钱交给瞿晓宏,不放心地问了一句。

“没买。能省就省点吧,穿了也是烧掉,穷人家哪讲究这个!”

“那怎么行?穷人也有尊严,也要个起码的体面,”周垂虎又从柜子里取出五百块钱塞到瞿晓宏手里,“让他家里人帮他买套寿衣买双寿鞋!”

“你那司法所还有什么困难?”周垂虎问。

周垂虎这么问,是因为他去年回桃江时去瞿晓宏的司法所看过。司法所两间房的木门上裂缝有手指头那么宽。周垂虎问,这样的门怎么防盗?司法档案材料丢了怎么办?他立即拉着瞿晓宏和所长到街上定了两扇铁门。

“困难总是有。派出所都有电脑了,司法所还没有。写个调解书,还得到街上去打印,让当事人等着打印完了再签字。”

周垂虎皱了皱眉头,说:“这事我记着了,这阵子我不能帮你们解决,你们等等。”

瞿晓宏哪里知道,周垂虎从柜里取出来的两千五百块钱,是周垂虎家二弟周垂武昨天从武潭镇邮*局汇过来的。

送走瞿晓宏,周垂虎家厕所里连接楼上的水管坏了,脏水从管内漏出来。周垂虎查看水管时,水管里传出刺鼻的气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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